【我地仲有我哋】街頭重情誼

【我地仲有我哋】街頭重情誼

做外賣車手這三年間,小江看見以往相機鏡頭未曾反映的眾生相。

深夜,某屋苑,他把外賣串燒送到小孩手上,大人呢?好像不在家。 飛車拐進下條街,按響唐樓單位門鈴,已卸妝的姐姐仔一臉倦容,下班了,終於開飯。 一單接一單的送,遇見同行,點頭打個招呼,你我便是街頭師兄弟。「師兄」叫熟了,才知這位以前是餐廳老闆、那位做過音響sales,還有做寵物善終的、打碟做DJ的......五湖四海,在此萍水相逢。

小江從影片攝製師轉行做車手,是疫情下的機緣巧合。當時他辭去production house正職,本來只打算轉份工,繼續拍片。然而百業蕭條,履歷像投進深海,倒是疫下外賣平台急速增長。「勤力起來,月入可達四萬」,小江聽說車手收入不錯,自己又懂駕電單車,一試發現收入遠比期望高,加上工作時間彈性,就由疫情做到現在。

車手工作簡單直接:待系統派單,取餐,送抵客人手上便是。開工時間隨心所欲,沒人事關係,沒上司下屬,靈活自由。送完單顯示收入上升,即時有滿足感。然而食得鹹魚抵得渴,日曬雨淋、風吹雨打是車手日常,想賺得多,就要不論天氣勤快開工。「冬天要著兩三件冷衫加頸巾先夠暖,落雨會由頭濕到腳,但因為少人做,你肯做,收入肯定倍升。」

似乎比以前拍攝辛苦?他搖頭:「送外賣重都只係一兩下,就可以掛上車,但拍嘢一部機三四公斤,托成個鐘,勞損大過送外賣。」

最大的挑戰是駕車技巧。熟路才送得快,但同時要避免倒瀉湯汁飲品,並且靈巧應對路面突發。發生意外的話,公司不會負責,風險由車手獨自承擔。一次小江下斜時駛經油污,路面滑得連人帶車翻側,擦傷膝蓋和手肘。他馬上在車手群組求救,很快有師兄駛至,幫他把外賣送抵。

「是一種在街頭互相照應的情誼。」外賣車手不止是盯著手機接單的個體戶,每區車手會組成幾百人的群組,互相報告路況,提醒哪裡有路障及測速照相機。師兄炒車,相熟的會幫忙善後。小江形容這並非同事層面的關係,「由於電腦派單,大家不會競爭,冇話隔離同事表現好啲,我又要努力啲,以免老闆裁員。大家純粹係朋友咁。」沒有辦公室政治的詭譎,同行不一定是敵國。

街頭重情誼
送單送到拍記錄片

送單送到拍記錄片

街頭的混雜多元,重新打開小江作為拍攝者的感官。每張訂單,每聲「師兄」,都是接觸一個人、一種社會階層的橋樑。以前小江讀記錄片研究,會探索人物角色,「喺學院講得幾勁都好,你對人嘅理解,往往流於從作品睇返嚟。」但街頭的人物是立體的、有血有肉的,是活生生的故事。特別在疫情以至後疫情年代,外賣車手這群體,聚集著職途乃至人生劇變的人,「面對逆境,人所展現嘅精神面貌係好唔同。艱難,但有很大的互相支持在裡面」。

一些個性獨特、背景有趣的師兄,觸發小江開展他的車手紀錄片計劃。有相熟師兄向小江語重心長說:「拍吓我地啲外賣車手,應該好多人有興趣,你真係應該拍。」

他曾經對攝製這行業心灰意冷──為客人而拍的作品,他不自豪,加上在公司上班要面對辦公室政治,壓力很大。直至回復自由身,找到外賣車手這個題材,他才發現原來想拍片,不一定要靠一份正職來成全。特別在工作形態流動的今天,想兼顧糊口、興趣及志向,方法實在太多。

「唔係去到收入搞唔掂,唔好再叫我返全職。」他直言現在抗拒全職工作,寧願一邊做車手,一邊以自由身接拍攝工作,「返全職比老闆捽到痴線,月薪都係咁多。但做外賣車手,你hea就搵少啲,博命做就搵多啲,有種直接及均真。」

送單送到拍記錄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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